媒体报道
找场地、引师资、投资金……单位办托育不是个简单事(2023.06.19 北京晚报)
入选北京市爱心托育用人单位,可获专项补助资金;基层工会开展托育服务所需经费,可从工会经费中列支……近日,北京市总工会出台多项支持政策,推动有条件的用人单位,积极开展3岁以下婴幼儿托育服务。记者探访两家典型单位,看他们“带娃上班两不误”的路径,具体如何实现。
国际银河线路检查中心西城院区职工子女托育所,常有过往行人被吸引驻足。
金地来托育中心的小朋友。
省心
送完就上班 下班再来接
上午十点,伴着欢快的儿歌,一群萌娃摇摇晃晃迈着小步,忙碌运送着玩具,然后陆续聚拢到地垫上,等待老师讲绘本。
环顾四周,敞亮的活动大厅以奶油黄为主色调,中间修建了一处圆形“池塘”,盛满孩子们最爱的海洋球。教室门口,贴着每周的教学计划、营养食谱。屋前屋后两片草坪,可以避开强烈日晒,刮风下雨也不影响户外活动。
这是国际银河线路检查中心通州院区的职工子女托育所,总面积480平方米。自今年2月13日正式开园,已经迎来了17名小朋友。大的9月份即将上幼儿园,小的刚1岁半,还要被老师抱在怀里喝水。
同一时间,友谊医院西城院区的职工子女托育所则是另一番景象。4名小朋友在老师鼓励下,热火朝天地玩着跨障碍、跳格子。托育所的小草坪紧邻人行道,不时有过往行人被吸引驻足,医生护士经过也会笑眯眯张望。对“白大褂”,孩子们可以说再熟悉不过,纷纷举起小手打着招呼。
西城园所的设施风格与通州园所相同,只是面积稍小,目前接收了6个孩子,如果人数更多,会按年龄能力分成两个班。通州园所整体按三个班设计,除了现有的“企鹅班”,面向1岁左右幼儿的“毛毛虫班”近期也在筹备之中。
视线从城区转向远郊密云,早上8点,刘先生把女儿粲粲送到金地来托育中心。“爸爸再见!”小姑娘挥挥手,转身跟着老师上了楼。自打2岁来到这里,粲粲已经入托整整一年。
“离家很近,开车也就5分钟,早上我们送完去上班,下班再来接,特别省心。”刘先生说,自己和爱人是双职工,奶奶还没退休,在金地来公司上班。女儿小时候主要由姥姥带,时间长了老人身体吃不消。“刚好金地来这边有托育,就送来试试。原本没敢有太多期待,没想到真的很不错!”
托育中心由北京金地来商务会馆有限责任公司开办,目前已经招了2个班,分别有10个孩子和13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刚1岁8个月。几年运营下来,托育中心得到了家长的普遍认可。
“孩子变化太大了,我们都不敢相信!”提起孩子托育以来的转变,成成爸爸激动不已。“刚来那会儿孩子2岁2个月,还不太会说话,在医院被诊断为语言发育迟缓。了解到这边有专门的托育服务,就想让孩子换换环境。”
四个多月下来,成成爸爸不断收获惊喜。“孩子语言突然爆发了,可以跟大人正常交流,还会自己吃饭,我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投入
选址有难度 一年投百万
凭借过关的硬软件水准,国际银河线路检查中心通州和西城两处院区以及北京金地来商务会馆有限责任公司,均被公布为“北京市爱心托育用人单位”。托育所从无到有的筹建过程,凝聚了用人单位的努力与决心。
“全部是从零做起”,金地来托育中心的园长罗彩虹是一位海归心理学博士,拥有多年幼儿园工作经验,2019年9月被公司请来负责托育中心筹备事宜。“那时刚好国家卫健委印发了《托育机构设置标准(试行)》和《托育机构管理规范(试行)》,我们就着手准备申请材料,并按照标准和规范进行整改。”
托育场地在三楼,需要在楼梯加装幼儿扶手,拓宽楼梯宽度,收窄栏杆间距。室内墙面做防护,水池高度做成40厘米……除了事无巨细的硬件建设,所有员工还要接受卫健委的培训,主要是关于3岁以下幼儿的安全、卫生等问题。经过一年多的准备,终于打造出一支拥有婴幼儿保健医师、营养师、红十字会救护员等组成的专业托育团队。
最令罗彩虹感慨的是,费用方面,目前托育中心对员工每月只收1600元,远低于市面上的价格。“但运营成本很高,一年下来要100多万元,公司在这方面投入很大。”
友谊医院的两处托育所,是从2022年8月开始筹建的。工会副主席龚迎光介绍,从场地选址设计、施工改建,到托育机构的比选、职工需求调研,医院主管领导全程参与、全力配合,前期投入400余万元。“我们想的是,既然要解决职工生养后顾之忧,就一定要做好。”
和金地来聘请专业人员负责办园的模式不同,友谊医院和两家知名商业托育机构合作,由院区提供场地设施,机构负责日常运营。职工直接和机构签协议,费用也交给机构,院方负责监管。目前通州园所每月收费3500元,西城园所每月收费3900元,每天50元的餐费按天收取。相较附近同等条件的市场化托育机构,费用约为半价。
筹建过程中,龚迎光感到难度最大的还是选址,尤其西城院区本就场地紧张,可以说寸土寸金。找来找去,最后是把体检中心辟出一块空间改为托育所。对院方来说,付出成本远不止当下这几间房,还有未来持续的投入,可见对职工的关爱心意。
展望
单位有条件 可先行先试
“爸妈还没退休,没法来帮忙。公公去世得早,婆婆半年前刚做完手术,带孩子太吃力。”作为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方莹夫妻俩面对1岁多的女儿安安,只能请了育儿嫂。“前后换了两个,都不靠谱,边看孩子边刷手机,好几次险些出事。”
无奈之下,方莹考虑给安安找家托育机构。“小区里倒是有,租了套两居室,感觉不正规,卫生条件也不理想。”方莹打听了专业的托育机构,但高昂的价格让她望而却步,“动不动就每月七八千,像我们这样的普通工薪族负担不起。”
对于单位开办托育所,方莹无比向往,但她觉得一时半会儿很难实现。从记者了解到的典型案例来看,由单位挑起育儿重任,确实存在不低的门槛。
“单位做托育,可以先从一些具备条件的单位做起。”中央民族大学民族学与社会学学院教授杨菊华谈道,比如妇幼保健医院,本身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还有一些高校,可以在附属幼儿园的基础向下延伸,兼顾托育。“运转流畅后,服务对象除了面向本单位职工,也可以逐渐面向社会,否则规模太小的话,成本会较难控制。”
龚迎光注意到,在友谊医院西城园所运营的四个多月里,已经有天桥街道的居民来问,能不能送孩子来托育。与此同时,她认为除了单位,社区也应是办托育的重要力量。目前通州园所孩子多,西城园所孩子少,是和职工居住有关的。一些在西城院区上班的职工,并不住在医院附近,就算希望送孩子来,也不方便早上带着孩子一起通勤。
“现在单位办托育跟当年已经有很大不同,那时职工本身就住家属院或宿舍,但当下职住分离非常普遍,很多年轻父母每天通勤时间很长,如果让他们带着3岁以下的幼儿挤公交地铁去单位托育,显然不太现实。”杨菊华在调研中发现,四分之三以上的受访者希望托育机构设在社区,离家近,接送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