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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锐出战,谱写生命赞歌——记北京市援鄂医疗队(2020.04.14 经济日报、中国经济网)

来源:经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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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千山雪,归来万里春。

4月14日上午, 结束了14天的隔离,北京市援鄂医疗队的队员们在迎接的鲜花、掌声中,再一次眼眶湿润……回来了,充满活力的北京!回来了,望眼欲穿的家人!

可是在武汉抗“疫”经历的一幕幕,这一生都会清晰深刻地印在脑海里……

难忘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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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这时候我们来看您啊!”听完这句话,曾是第四野战军的一名军人、已经91岁的孙爷爷坐在轮椅上向在场的医护人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望着老人庄重的敬礼,来自北京朝阳医院援鄂医疗队的秦立宁等9名护士全都哭了……,“我现在最发愁的就是现在分开了以后怎么才能见到你们?!”孙爷爷流着眼泪说。

每当秦立宁说起这一幕,都会哽咽落泪。3月21日下午,已经在武汉协和医院西区10层住了近两个月医院的孙爷爷痊愈出院了,可他和这里朝夕相处的医护人员都建立了亲人般的感情。他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了,护士们见他情绪低落,不怎么吃饭,就为他带来了可口的热干面。是啊,在武汉生活了70年,还真是爱上了这一口;干瘦的老人患有皮肤病,秦立宁帮他细心涂药;看老人神情抑郁,护士们就陪他聊天。沟通传递温暖,陪伴才是灵药。神奇的是,没多久孙爷爷居然听声音就能猜出被防护服包裹着的医生护士姓名。精心的治疗,亲情的滋润,帮着孙爷爷战胜了新冠肺炎。

这只是北京市援鄂医疗队65天中一个普通的故事。1月27日下午,来自北京12家市属三甲医院的精兵强将及相关单位151名队员,在北京机场集结完毕,星夜驰援武汉。他们的战场,就是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在连续奋战的65天里,北京医疗队承担着三个病区150张床重症患者救治任务,累计收治患者345人,重症、危重症占88%。治愈出院患者220人。其中像孙爷爷这样91岁高龄的患者就有两位。

65天的顽强奋战、守望相助,医疗队的全体队员,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谱写了一曲曲感人至深的生命赞歌。

用“心”救治

一百多名队员,300多位患者,每一位医患,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

到达病区后,北京医疗队迅速打开局面。1月29日,第一个病区开放,并迎来首批19名确诊新冠肺炎患者。1月30日,第二个病区开放。2月3日,第三个病区开放,收治患者突破百人。一周内,北京医疗队“兵分三路”,成为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接管病区最多的医疗队之一。队员们知道,同时间赛跑,就是从病魔的手中抢救患者,多节约一分钟,就有可能多拯救一个生命。

裴迎华,是北京天坛医院呼吸内科医生。在武汉期间,他几乎都在上夜班,成了不折不扣的“夜班王”。由于重症及危重症患者通常在夜间会出现病情变化,裴迎华一直坚持夜间查房,关注重点患者,并根据实际情况提出了“禁止重症患者下地”等合理化建议。他“痴迷”于调节呼吸机参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他高度的重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会直接影响到患者的病情。

北京朝阳医院医疗队队长唐子人,每天身披“重甲”,坚持逐一查房,跟每一个病人详细交谈,制定诊疗方案。

病区中一位插管的危重患者,由于不能进食,但身体需要营养支持,胃肠营养容易导致反流误吸,加重病情。静脉营养支持较为稳妥,但外周静脉易导致血管受损,股静脉穿刺术后易感染,而锁骨穿刺过程中多发气胸。就在束手无措之际,唐子人任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果断决定采用更适和患者的锁骨穿刺方案进行治疗。在药品、器材迅速到位后,只见唐医生行云流水般,一针锁骨下静脉穿刺成功,有效地避免了并发症的产生。事后他告诉队员们:戴着四层手套完全没有手感,全凭手的肌肉记忆,大脑一个指令,手操作起来自然驾轻就熟了,垫巾、消毒、预冲、穿刺、置管、缝合、贴膜,一气呵成。随后带领队员们马上帮患者俯卧位通气。整个操作风险很高,临时五人组虽是第一次配合,但队员们在唐子人队长的带领下无比默契。松开床单、左移、立身、缓慢俯卧位、监测生命体征、管路固定、气管插管处吸痰……一切有条不紊。最后,这一系列精心的救治为稳定患者病情带来了极大帮助。

由于病区内老年患者居多,大多听力不好,医生穿着防护服以及戴着双层口罩和患者沟通要费很大的力气,每一次查房,没有3个小时根本结束不了。“我们要站在患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想患者之所想,急患者之所急,用‘心’治疗。” 唐子人说。

“我要参战”!

当接到援鄂医疗队报名通知的那一刻,北京世纪坛医院急诊科90后护士刘宇航,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我要参战”!因为17年前,她曾看到,妈妈毫不犹豫报名参加抗击“非典”。现在,她说:“妈妈,我长大了,我要成为,像您那样的护士”。

在北京医疗队中,既有年近60的资深医生,也有活力四射的“90后”“95后”新生力量。他们年龄相差数十岁,属于真正的“两代人”。但是,他们内心却有着同样的信念——那就是齐心协力,相互守护,共同战胜疫情。

大年初三,从接到命令到出发只有3个小时,匆匆告别家人。“听说是去武汉救治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我们呼吸科的20多名医生都报名了,国家、患者需要我们,身为专业医生,没有理由退缩。” 北京世纪坛医院医疗队领队丁新民说到自动请缨,却很平淡。做为一名从海军部队医院转业,从事呼吸道疾病防治工作近30年的主任医师,在部队期间也多次参加过国内外应急救援工作,地震、海啸等救援都去过。

如此波澜不惊的资深医生在北京医疗队为数不少。唐子人医生说:“能来武汉救治新冠肺炎患者,这是职责所在,无论是2003年的非典,还是玉树地震,我都参加了。因为人这一辈子,如果能为国家出力,为国分忧,能用自己的专业技术治病救人,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对很多人来说,59岁,是一个马上要退休,可以开始准备放空自己、好好休息的年龄。然而,北京天坛医院院感办石月欣却选择了上前线抗“疫”。她是整个北京医疗队中年龄最大的一员,同时她也肩负着重要的职责——院感防控,守护队员的安全。

石月欣笑称,院感工作是“上管天下管地,中间管空气”。她说的并没有错,狡猾的病毒无处不在,医护人员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有可能面临被感染的风险。

石月欣最关注的环节,当属医护人员穿脱防护服的流程了。“脱下的防护服是污染状态,如果操作步骤上错一点,孩子们就有可能有危险。”在她眼中,这些“90后”“95后”的医生护士,就和她的孩子一样。

老医生把年轻人当孩子看,年轻人也把他们看做亲人。“小娟老师就像妈妈一样保护着我们!”、“等这次疫情过去了,咱们摘下口罩之时,我一定要好好抱抱您!”……

队员们口中的小娟老师,叫刘小娟,是北京朝阳医院医疗队中年龄最大的护士。在队里,她是年轻人的大姐、妈妈。她会细心地关心每一位队员是否吃上热乎的饭菜,是否晚上睡了一个好觉,是否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会在班车前,用妈妈一样目光,为每一位队员加油……

王皓是来自北京天坛医院的急诊科护士。今年3月5日,他刚满25岁。虽然年龄最小,但王皓并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孩子。“遇到危险不能光让老前辈顶在风口,每个时代都需要年轻力量站出来。”王皓与同队年纪较大的辛枫结成了搭档,取长补短,共同帮助病人度过难关。两个人组成“肺功能康复小组”,自创“呼吸操”,帮助患者恢复呼吸功能。

北京积水潭医院医疗队丁笑纯同样是名果敢、坚毅的“90后”白衣战士。她每天穿着厚厚的防护装备依然可以搬着整箱的物资进隔离病房,治疗护理工作之余,帮患者去解决各种各样的问题。纯真、善良、温暖的她觉得“我们是患者的家人,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我们的微小力量就是他们勇气的源泉,我们要努力把更多力量带进人心。”

北京经验

什么是北京经验?北京市援鄂医疗队医疗组组长,国际银河线路检查中心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医师刘壮告诉记者:“北京市援鄂医疗队始终坚持科学防治的原则,围绕国家卫健委发布的诊疗方案,不断总结成功经验,注重疑难病例和死亡病例讨论,合理应用新药,坚持中西医并重,开展俯卧位通气,床旁重症超声,肺功能康复训练等技术,使更多的重型及危重型患者转危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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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提高救治率,降低病亡率。北京医疗队推进高流量吸氧、无创呼吸机、有创呼吸机等治疗手段。2月13日,医疗队首次为两名严重低氧血症患者实施了气管插管,有创机械通气。并重新调整排班,危重症专业的队员主动承担起护理插管病人的任务。

北京市医院管理中心医疗护理处副处长、北京援鄂医疗队队长刘立飞告诉记者,北京医疗队还充分发挥“北京专家资源”,建立起武汉——北京5G远程会诊沟通机制,最大限度利用专家资源救治患者。充分利用信息化手段,建立住院患者健康教育微信群,为患者提供线上咨询服务,方便患者查阅健康教育及康复锻炼等信息。

北京市援鄂医疗队一共负责武汉协和医院西院区的3个病区,且重症患者居多,救治压力极大。在初期,许多队员存在睡眠方面的问题,一些队员入睡困难或睡得不踏实,还有一些队员存在焦虑的情况。

“人毕竟不是机器,每天面对生死,心理状态很重要!”发现问题后,刘立飞向北京紧急申请心理医生援助,北京安定医院姜长青、沙莎两位心理专家第一时间赶到武汉,为医护人员提供心理辅导,解决他们的焦虑、失眠等问题。

在这场与病魔的生死较量中,每一位白衣战士,都在拼尽全力救治着患者。他们最开心看到的,就是患者们康复出院时那一张张可爱的笑脸。患者们获得了新生,医生们也看到曙光。

为了鼓舞患者战胜新冠病毒的勇气,北京市朝阳医院医生王峰王峰学会了有些“浮夸”的说话方式:见到一个患者,就大声告诉他们,“我们是北京来的专家,这个病见多了,好治!”直到对方的眼里亮起希望的小火苗。

京鄂相亲、团结奋战,在65天的时间里,北京医疗队与武汉协和医院100多位医务人员结下了深厚的战斗情谊。北京医疗队以“首善标准”严格要求,发扬北京精神和医务人员职业精神,形成了“战疫”文化,建立了医疗质量管理的北京模式,提出了院感防控的北京方案,总结了轻症、重症患者救治的北京经验。并分享给同行同事,提高临床救治效果。

鞠躬送行

2月13日,北京医疗队三大病区首批4名新型冠状病毒重症患者康复出院。随着时间进入三月下旬,在习近平总书记亲自指挥下,党中央、国务院的坚强领导下,在各省市的戮力齐心下,疫情防控进入了最后的决胜阶段。湖北省新增病例持续为零,出院患者人数不断增加,许多病区开始逐渐合并……

31号班师回京!消息传来,每一个队员都无比激动,60多天的鏖战终于迎来了阶段性胜利,他们离家更近了。

拍照、留念,流泪拥抱!65天的生死战斗,分别时有了太多的不舍。朝阳医院援鄂医疗队的队员一走出酒店就愣住了,治愈出院的刘女士,已经解除医学观察,听说今天医疗队回京,早早来到酒店给北京来的医生护士们送行。她和给她治病看护她的医生、护士们一一拥抱告别,泣不成声地说,“我一定会让孩子记住这份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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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岁的高龄产妇刘女士刚来时插了5根引流管维持生命,她苦苦等待了13年才终于生下了自己的宝宝。然而,她产后却因十二指肠球部穿孔要做手术,在这个过程中感染了新冠。刚进医院的时候,她身上插满了尿管、胃管、引流管等5根管子。此时这位妈妈最大的心愿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我儿子,我希望陪着他长大”。她生下儿子三天就被迫分开,非常想孩子,整个人萎靡不振,唐子人医生劝慰她,你好好配合治疗,我一定让你早早看到你的儿子!医护们经常陪着她在手机里看儿子的视频。终于她出院了,不止一次地感慨:“北京来的医护把最危险的都承担了,我以后肯定会带着孩子去北京的。生活在中国真是太幸福了,我有着深深地自豪感!”

看着北京援鄂医疗队的大巴驶离酒店,离开武汉,她站在路边,跟在车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许久都没有直起身来…… 看着这一幕,车里医疗队的医生护士们都流下了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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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中,唐子人医生告诉我,这次在武汉你能看到最好的医患关系,因为你真诚了别人是能感觉到的。

同时,医疗队的白衣战士们也被发生在武汉的人和事感动着:游师傅经历了6天3500公里的艰险旅程,运来拉萨援助物资,车在雪山上熄火4小时,差10厘米掉下悬崖;喻女士是武汉亚心医院ICU的一名护士,在院期间经常安慰同病房的病友,她说隔离结束以后,想尽快返回医院,到临床上去,和姐妹、同事们一起战斗……对医疗队员而言,为武汉拼命的65天,与疫魔拼搏紧张残酷,相反,人们守望相助凝聚的这场人间大爱,也让所有的亲历者、见证者得到升华。

记者曾经问一位就要回家的医生,经过了这次武汉的抗疫之旅,您对医者这个角色有什么新的认识?“以后更坚定了要做一个有温度的医生,永远能传达温暖的那种。”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北京援鄂医疗队全体队员以昂扬的斗志、精湛的专业水平,持续投入疫情防控斗争,一战到底、全胜而归,向英雄的武汉人民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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